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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在哪里?——论锦璐小说中女性的幸福困境

来源:广西民族师范学院学报 【在线投稿】 栏目:期刊导读 时间:2020-05-21 11:15

【作者】:网站采编

【关键词】:

【摘要】文学世界中的女性书写,已经成为现代社会中的一种文化符号。诸多作家塑造了大量的女性人物形象,展现了他们对于各社会历史时期中的女性的生命体验以及生存状态的思考。广西女

文学世界中的女性书写,已经成为现代社会中的一种文化符号。诸多作家塑造了大量的女性人物形象,展现了他们对于各社会历史时期中的女性的生命体验以及生存状态的思考。广西女作家锦璐既专注个体自我的内心世界,也曾经关注底层心理的特殊与复杂[1]2,她大胆地剖析女性对幸福与爱的追求与渴望,用细腻的笔调描绘现代都市女性生存的压抑与无奈,真实地再现她们在幸福困境中的无助、妥协、迷茫与抗争。

一、底层的束缚——幸福困境的表征

在锦璐的小说中,女性大多都生存于一种被压抑的困境之中。她们无法主导自身的命运,因而不可避免地含有底层的意味,这种底层实质指向的便是弱势的群体。究其原因主要是女性长期受男性压迫,社会地位较低,“男子占支配地位的情形仍未根本改变”[2]2。受到传统的“女主内”的观念影响,女性在进行社会劳动之时,还要应对琐碎的家庭事务。社会地位的不平等以及传统观念的束缚,导致了女性面临的生存困境要比男性更多。

女性的底层意识在锦璐笔下主要体现在女性人物边缘化的状态上,而这一状态往往体现在对女性日常琐碎生活的描写中。例如《美丽嘉年华》中下岗职工陈柳英,《一个男人的尾巴》中出卖肉体赚钱的蓝冬霞,《半空》中因情感而迷失自我的瓦兰等。这些人物往往因为某些原因而无法融入社会的主流群体,她们的身份认同与社会的主体发生了碰撞。她们在“某一文化主体在强势与弱势文化之间进行的集体身份选择,由此产生了强烈的思想震荡和巨大的精神磨难”[3]465。这样的身份认同产生的阻滞和矛盾让她笔下的女性产生了焦虑与希冀、痛苦与喜悦并存的主体体验。锦璐笔下的女性在碰撞之中无疑是处于弱势的,身份认同与社会主体的矛盾,导致了这些女性逐渐边缘化,而最终只能在底层的束缚中挣扎,被矛盾的情绪所干扰甚至主导。

在弗吉尼亚·伍尔夫的小说中曾提到“一个女人如果要想写小说一定要有钱,还要有一间自己的屋子”[4]2。任何一个个体为了追求自己所想要的幸福,必须得拥有物质基础。在物质基础匮乏的状态下,便出现了女性通过对男性的迎合、攀附,从而获得更好的生活,最终实现其自身所谓的自我价值的社会现实。锦璐通过底层叙事,挖掘女性对自身认同与社会主体之间的不平衡性,创造了一种与底层相适应的生活状态和叙事状态,让女性回归到本原,回归到最初始的状态,赤裸裸地思考自我价值的实现。锦璐对于困境中的女性角色,赋予了极大的人文关怀,在她的笔下,女性努力追求幸福,而现实的残酷使她们寸步难行,但面对困境,她们并非一味地妥协,而是选择保持自己的尊严。她的底层叙事并不是生硬地将女性形象设定为卖身、穷苦等框架之中,而是将视角探入女性的婚恋情感生活,直击人的心底,将女性的情感挣扎与身体欲望交织塑造,立体式的人物形象。锦璐在关注女性人物心理之时,将关怀裂变为表层的生存关怀和深层的人文关怀,在她的笔下,能够看到女性的屈辱、困惑、颓唐等负面情绪,也能够看到她们对生活目标的积极追求与渴望,因而作品显得更为真实纯粹。这种纯粹在锦璐对于女性的“身体”描写中表现得尤为明显。她笔下的女性渴望主导自己身体和情欲的权利,而不是等待男性的给予与施舍。这无疑是对以往社会给女性所定下的性禁制的冲击与颠覆。在她笔下,女性的感情生活是空虚且黑暗的,她们积极追求感情与生理幸福感的统一,却往往在享受生理快感的同时饱受情感的折磨。《一个男人的尾巴》中的赵小蝶,曾经一度沉沦于丈夫秦文道所设下的情欲陷阱中。她为了摆脱秦文道的控制,发展婚外恋,与大学同学发生关系,最终为了报复秦文道去堕胎。这些行为可谓是离经叛道,可作为底层的人而言,是女性力求主导自己的身体和情感而对男性压迫的一种愤懑地宣泄与反抗,归根结底是底层存在的一种束缚、压抑与无奈。

Seminar教学模式以培养学生综合能力为目的,而这些能力是学生在传统授课式教学中无法获得的,或只能有限获得的,具体包括以下5个方面。

二、欲望的纠缠——幸福困境的本源

提出的轨迹预测模型是在Leeway模型的基础上考虑环境中风、流的影响,获得物体的漂移速度大小和方向。在漂移过程中物体形状的不对称性以及环境中风速、流速方向的不稳定性,都将影响物体漂移速度方向的不确定性,因此采用区间法设定任一质点位置处物体的漂移速度满足区间θC∈[θC-α,θC+α]。

在初中英语阅读教学过程中,与学生进行有效的沟通交流能够帮助教师更好地实施教育方案,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所以,教师要树立为学生发展做贡献的观念,不断完善自己,提高自身的科学和文化素质,不论是在课上还是课下,都应当主动走近学生,经常站在学生的角度理解问题,尊重学生的想法和意见,以真诚的态度询问并帮助学生解决学习与生活中的困难。当与学生产生矛盾时,教师不应急于呵斥或反对学生,要先反思自身的教育方式是否出了问题,然后耐心疏导学生,与学生一同进步。教师应该具有“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的教育意识,以自身的文化修养和思想品德影响学生,帮助学生建立正确的英语学习观和价值观。

在困境之中,她们渴望异性的关怀,却在物质上依赖于男性,这种物质上的从属地位,让她们的情欲难以得到正确地释放,无法获得自身想要的关怀与尊重。《双人床》中的苏婕,嫁给上海男人孙玮晶之后长期过着无爱无性的婚姻生活,而物质上对孙玮晶的依赖让她只能压抑自己的情感与生理需求。过度的压抑让需求演变成了情欲之火。在偶然的机会之下,她怀着报复的心态出轨了自己的青梅竹马汪晨,获得了情感与生理的双重满足。在她看来,这是丈夫孙玮晶欠她的。汪晨的女友赵小冰出身于知识分子家庭,她所追求的是浪漫的性爱,对于汪晨动物性的性爱需求厌恶不已,身体在高潮中发抖,心里却痛得发虚。苏婕与赵小冰两人,在感情生活中都经历着物质需求、精神需求与生理需求的错位。三种需求的冲突,让她们最终不得不压抑自身的其他需求,来给物质需求让路。于是苏婕蜕变成了心思蹁跹的上海女人,赵小冰意识到感情要暂时给生活让位。她们面对困境,无一例外选择了妥协,从其他方面来满足自身的幸福感。在旁人看来,锦璐在叙述女性人物的生活之时,是写实的。而写实往往依赖于作家理性的抒发多于情感的表达,这就会让写实带有一种疏离和冷漠。而锦璐直面压抑状态下女性的情感诉求和生理需要,她并不吝于用自己的语言描绘女性在两性关系中的体验。反映了女性在追求幸福之时细微的情感变化与生理的诉求,将其真实地再现到作品之中,充满了对女性的温情与关怀。

锦璐对于幸福的描写是市井的,她将幸福回归现实生活,用接地气的语言营造一种真实的生活环境。例如在《爱情跑道》中,有对南宁世俗语言的一段描写,“‘友女’,这是一个把‘女友’倒过来的说法。同她匹配的是‘友仔’”、“来喂!所有的喂都要拖长声调往上扬”。她聚焦于女性生活中方方面面,包括洗澡、洗碗、穿衣等等小事,《爱情跑道》中的裴虹在爱情萌芽之时,深夜梳妆打扮欣赏自己。而锦璐的这种世俗却又是充满火药味的,她的小说中往往充满了人与人的冲突。苏婕婚内出轨汪晨时,在内心呐喊:“孙玮晶,这都是你欠我的”。《一个男人的尾巴》中,赵小蝶为报复丈夫秦文道,与大学同学发生关系、堕胎。这些情节的描写是女性在追求幸福的过程中因为物质、情感以及生理而产生的种种剧烈矛盾,即女性在面临幸福困境时的抉择与抗争,引发了“火药味”浓重的冲突。而最终解决矛盾的方式,是女性对于内心欲望的理性看待,以及追求身体与精神上的独立,最终与生活、与现实的握手言和。于是赵小蝶离婚独自生活,不再报复秦文道,苏婕对婚姻真谛“明悟”,尊重并理解丈夫。

三、真实与荒诞——幸福困境的书写

欲望本身就是一种困境。正如王安忆在《荒山之恋》中所说:“女人爱男人,并不是为了那男人本身的价值,而往往只是为了实现自己的爱情的理想。为了这个理想,她们奋不顾身,不惜牺牲。”[5]149在现实的生活中,当欲望得不到满足,便有女性通过利用男性的力量来追求自身的幸福,满足自身的物质需求,来替补情感与生理的空虚。在这样的两性关系中,女性对于男性是赤裸裸的利用与依附,她们对自身的处境有着清醒的认知,这样的关系毫无温情可言。锦璐塑造了一批利用男性来获得幸福感受的女性形象,看似是女性在向男性妥协,向困境妥协,实际上是女性对于男权社会中以女性为附庸的意识的一种反抗。欲望既是阻碍女性获得幸福的根本因素,也是女性获得幸福的关键。对于欲望的抉择,现实的残酷,女性的幸福到底在哪里?锦璐的小说中对当代女性的身份建构与自我价值认同的思考耐人寻味。

锦璐笔下的这些女性人物尝试努力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却在残酷的现实中处处碰壁。长期的困境与压抑让她们本来自然的生理需求以及对幸福的追求逐渐异化为无法抑制的欲望,最终沉溺于现实的物欲或是情欲不能自拔,放弃了对于幸福的追求,或者曲解了幸福的内涵,忘记了幸福的本源。《美丽嘉年华》中陈柳英经历了下岗、离婚,以做家政钟点工谋生。即使是主人家的珠宝、钞票再多,陈柳英仍恪守法律与道德,“不愿意让自己的心里难受”。但当长期灰头土脸的她以精致的妆容,艳丽的唇色获得了女儿的称赞之后,她心里那扇欲望的大门便被悄悄打开,“像极致无底的黑中突然绽出的一丝光缝”,她开始用口红装点她不愿意面对的人生。她疯狂地到专柜免费试口红,去打工的主人家里窃口红。最终陈柳英因在公车上偷窃口红而被捕,在不属于自己的“美丽”中迷失了自我。《一个男人的尾巴》中的蓝冬霞是一个拜金主义者,她出身于贫苦家庭,为了赚钱可以付出任何代价。她费尽心机地整容、对男人发浪、出卖肉体,只是为了能够从男人手中把钱赚来。毫无疑问,蓝冬霞对于金钱的崇拜及价值观是病态的,是厚颜无耻的,而她对金钱的狂热追求,也恰恰反映了社会中女性生存状态的悲哀与无奈。蓝冬霞与陈柳英都在自己异化的物欲中,获得了暂时的幸福感。这种幸福的感受是暂时的,一旦所依赖的物质基础崩塌,幸福便会如“昙花一现”般烟消云散。

同时她的小说具有荒诞的一面,有着强烈而犀利的批判精神。她设计了荒诞的故事情节,讽刺的叙事言语也在她的作品中随处可见,展现出她独特的思考视角。《爱情跑道》里被同一个男人欺骗的裴虹与“女孩”组成了同盟去对抗“男人”这个感情骗子,却发现了还有第三者,为了拯救这第三个人他们试图劝说,但因为价值观的不同,第三人并未加入他们的战线,而是顺应了这样一个事实,组成同盟本身具有一定的荒诞性,拯救一个不需要拯救的人又是一层荒诞。最终他们发现每个个体有自己的独立性,自己看似的正义也给自己带来了烦恼,强加给别人的身份认同无法成为别人的认同。“在现代社会的生存困境中,人有时虽然会彼此靠近努力,但是这种努力往往带来更大的伤害”[6]233。在对别人展开认同攻势的同时,自身的价值认同也会发生改变,裴虹也开始反感女孩,最后抗击“男人”的战线自行消解。裴虹和女孩战线瓦解的原因,其实归根结底就是寂寞,当亲密到了一定程度,超越了情感的边界,似乎触碰到了个体的秘密地带,欲望似乎变得没有那么凸显,然而当寂寞开始麻木或者发现了新大陆后,欲望也会得到暂时的疏解,这往往便是一个恶性循环。于是裴虹因寂寞而与“男人”相恋,因被欺骗而与“女孩”互诉衷肠,因与“女孩”过于亲密感觉不适而疏远,最终因疏远而再度归于寂寞,这样循环往复没有止境。这样的情节可谓是荒诞的,但是在唏嘘中令人深思。《浴缸漏水》中也设计了许多令人啼笑皆非的情节。例如,在药店举办壮阳药的宣传促销活动之时,组织了一支宣传小分队,在大街上喊口号,甚至还有集中的指挥与煽动。周围的人群也随着热闹而放肆喧嚣。“人们比赛着谁喊得更响, 谁喊得更亮, 他们花样翻新地喊, 别出心裁地喊, 全都兴奋地不能控制自己。狂热的火苗呼呼地在人群中燃烧, 好像人人都喝了二两小酒, 借着半醒半醉放肆一回。好多年轻人在热烈接吻。”作者将壮阳药的促销活动描写得像在进行一场声势浩大的游行,如此离奇的情节也折射出作者对当下混乱的两性关系的思考。

锦璐作品中含蓄而幽默地讽刺也值得注意。《一个男人的尾巴》中,城市出身的赵小蝶完全无法理解农村出身的丈夫的饮食习惯。因而锦璐便从赵小蝶的视角,描述了看秦文道喝玉米糊糊的体验:“吃的嘴巴里满嘴角黄沫子”“把粥往嘴巴里猛赶,喝的呼噜呼噜响”。这样的描写让赵小蝶的厌恶情绪传达得更为贴切和到位。而在《浴缸漏水》,顾拉拉勾引教授的描写让人忍俊不禁。“毕业离校的那天,顾拉拉找到教授,没费多大劲,教授就主动褪去了为人师表的内裤,紧贴着顾拉拉光滑如缎的肌肤,激动的眼泪水成了毛毛细雨,落了顾拉拉一身。教授说,我要让你幸福得死去活来。教授深厚的古典文学功底并未在此时让他吟出缠绵的诗句,但是一个死去活来,也足以表现教授誓要迸发出强大力量的决心。”“为人师表”“古典文学功底”这类词句本应用来修饰一些庄严美好的事物,却被作者拿来做调侃式的描写,用反讽的方式让我们更加贴近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这些荒诞的情节和含蓄的讽刺,事实上就是作者对于女性追求幸福的荒诞方式的思考。这样的情节设计与独具匠心的语言,蕴含着尖锐而深刻的社会批判意识。不管是语言还是小说叙事,都有一种对抗性,虽然这种对抗性不是显性的,但可以看到作者背后的一种辛辣的态度和冷眼旁观的犀利。

女性对于幸福困境的追求,归根到底是对欲望的满足和自我价值的实现的一种追求。当女性的自我价值无法实现之时,幸福感便无所依靠。正如锦璐在自己的散文集里所说的,“背负欲望的重荷,只能让自己异化。”[7]145 锦璐平凡而真实地描写生活中的琐碎,体现出她对女性幸福体验的独特思考,她把自己的情感和心智投入对弱者的关怀之中,她将自己的思考融入女性的精神内部,唤醒了生命的灵性,也让受众在阅读中得到了艺术启迪和灵魂的洗礼。在当今物欲横流、两性关系纷杂的社会中,锦璐能够让人们更加理性地审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以及这种关系对于人,特别是女性,追求幸福的意义和价值。

参考文献:

[1]黄伟林.锦璐:跨越欲望朝向精神的书写[N].文艺报,2012-07-11.

[2]吴黛英.新时期“女性文学”漫谈[M].女性文学研究资料.孟远,南昌:百花洲文艺出版社.2018.

[3]赵一凡,张中载,李德恩.西方文论关键词[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6.

[4]弗吉尼亚·伍尔夫.一间自己的屋子[M]王还,译,北京:三联书店,1989.

[5]王安忆.荒山之恋[M].武汉:长江文艺出版社.1993.

[6]乔以钢,王宁.女性文学研究资料[M].南昌:百花洲文艺出版社;2018.

[7]锦璐. 绚丽之下 沉静之上[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7.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8891(2020)01-0121-03

收稿日期:2019-11-20

作者简介:李逊(1988-),男,广西藤县人,广西师范大学文学院讲师,现当代文学专业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

责任编辑:罗瑞宁

文章来源:《广西民族师范学院学报》 网址: http://www.gxmzsfxyxb.cn/qikandaodu/2020/0521/345.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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